第(1/3)页 卓祺然垂头丧气回去了。 夫妻二人被昭武帝这一连串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,辗转反侧,彻夜难眠。 两人都痛心疾首。 这情形,与当初发现大伯父时成逸,竟是前世投毒案的幕后黑手之一时何其相似。 那刻时安夏惊闻真相,当场呕出一口鲜血,此后许久都不愿正视这个事实。 面对十恶不赦之徒,尚能手起刀落,快意恩仇。可偏偏是那些曾经信任倚重之人,那些被寄予厚望之人,甚至是最亲近依赖之人,当真相揭晓时,反倒叫人进退维谷,难以释怀。 昭武帝此举,实在令人心寒至极。 岑鸢吹灭了烛火,纱帐层层垂落。 他仰面躺在黑暗中,目光穿透帷帐,落在绣着繁复纹样的帐顶上。 黑暗渐渐褪去了最初的浓重,他的眼睛适应了昏暗,帐顶那些暗纹便如同活物般浮动起来。 似暗潮汹涌,又似江河奔流,在他眼前流转。 “昭武帝很自信。”岑鸢忽然开口,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。 时安夏同样凝视着帐顶,闻言轻叹,“是啊,明目张胆拉拢与我们交好的人,丝毫不怕走漏风声。真不知是胸有成竹,还是狂妄自大。” “因为……”岑鸢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,“他已经是皇帝了。” 权利令人膨胀,以为帝王可以一手遮天,想要什么,就必须得到什么。 黑暗中,时安夏的指尖微微收紧,“我能扶他上去,自然也能拉他下来。” 这话里藏着锋利的决绝。 笼络朝臣她不介意,可动她母亲,这笔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。 “废帝容易,只怕北翼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又要天翻地覆。”岑鸢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暗纹,声音沉在夜色里,“早前‘清尘计划’打破权贵世家的平衡,明德帝用铁血手段才压住各方躁动。如今各方势力都屏息蛰伏,就等着抓新老帝王交接的破绽。” “是啊,”时安夏何尝不知,“结果两父子自己斗起来了,权贵世家这时候只要趁乱……” 她话音未落,突然浑身一僵,猛地撑起身子,“不好,父皇有危险!” 岑鸢手臂一揽,将她重新圈回怀中。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青丝,声音却比夜色更凉,“不止明德帝。若母亲出事,父子二人必定反目。届时无论谁死在谁手里,朝堂必将一片混乱。” 夜色渐深,夫妻二人的谈话却让睡意愈发稀薄。 第(1/3)页